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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六八章 開啟蟲族寶藏I I 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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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說這麽多,是在責怪我這個做姐姐的太狠心,把事情全扔給?”

不等他回答,蘇勤繼而一笑:“沒有女朋友,也沒有關系。有很多女孩都在向我打聽你呢,姐姐挑了幾個好的,你看看喜歡哪個,姐姐幫你去問。再忙,也不能不戀愛嘛,到了你這個歲數還沒有個情投意合的道侶,說不過去嘛~”

噢噢,只要送木希同和某個女人成親,這次的任務就算正式完成。

“我不要。”

正在蘇勤歡欣雀躍的時候,她親愛的弟弟給了她一個意外的答覆。

“不要?為什麽?”蘇勤瞇了瞇眼,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的木希同,在這個問題上為什麽顯得這麽堅決?

蘇勤遲疑的問:“難道……你喜歡男人?”

唔,大荒不是俊美男修極多麽,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,不過只要能把木希同嫁出去,是男是女,她都不會介意的。

“什、什麽男人!”出乎蘇勤意料,木希同漲紅了臉,似乎為她說出這樣的話而感到憤怒,“我才不喜歡男人!”

蘇勤不由得楞了楞。

在她的記憶中,木希同幾乎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氣,這好像還是第一次。

“好吧,是姐姐說錯話了,”起身抱抱還在怒氣中的木希同,蘇勤安撫地拍拍他的背,“姐姐不逼你,喜歡誰,想追誰,自己決定就好。”

言下之意我很開明,應該是世界上最開明的姐姐啦。

木希同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:“姐姐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我喜歡誰,你都會支持我嗎?”

“當然啦,不過一定要記得帶回來給我看看。”

“這樣啊,”木希同呢喃了一句,回抱住蘇勤,占著身高優勢,他將姐姐摟在了懷裏,已能稱之為男人的他,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滿足而隱秘的微笑,“姐姐,那就這麽說定了哦。等我這陣子忙完,我就回來陪你。”

對蘇勤來說,這次的交流只是一件小事情。

木希同走後,她依然持續自己悠閑又無聊的生活。

偶爾打理自己的那座雜貨鋪,隨便逮一個同樣閑得發慌的人,聊上幾句。

你說,為什麽不去過正常的、充滿激情的、勵志的人生?

別開玩笑了!

深井冰攻略者和人類天生的不同,註定了所謂的“正常”人生,對他們只能是危險的精神雷區。

“啊,又下雨了。”晚上,走出雜貨鋪的大門,擡頭望著夜空下淅淅瀝瀝的的小雨,蘇勤嘀咕了一句,隨即毫不遲疑地走上回家的路,雨滴很快濕潤了她的發絲和肩頭。

☆、攻克禁欲劍修(5)

“蘇勤,等、等一下!”身後有人在叫她,蘇勤回頭,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匆匆打著傘從雜貨鋪出來,不由驚訝:“楚風?”

楚風是她的雜貨鋪常客,也是蘇勤幾個談得來的聊友之一,同時也是一名實力強大的劍修,經常會拿靈草靈獸和蘇勤換一些丹藥或者靈石。

“你要送我回家?”蘇勤微訝,連連擺手:“不,不用了,我家離這裏並不是太遠。真的不必這麽客氣。”

楚風聳聳肩,微笑道:“就當我是順路好了。今天晚上這麽冷,還下著雨,如果令你獨自冒雨回家,我會內疚的。”

蘇勤笑道:“你不用如此,我喜歡淋雨,也不覺得冷。”

“那更好了,我也喜歡淋雨,”楚風收起他的傘,和著蘇勤的腳步,一起冒雨走在雨中,他朝蘇勤笑了笑,“現在,我們可以一起走了吧?”

面對一個男人的固執,蘇勤還能說出什麽拒絕的話呢?

“小心!”路過一個水窪時,蘇勤本來要避開,結果楚風急急大喊一聲,把她拉到自己後頭,搞得自己踩了一身臟水。

瞬間變得狼狽不堪的楚風,摸了一把臉上的水,朝蘇勤聳聳肩:“看來冒雨回家不是誰都能幹的。”

蘇勤不由得笑了,遞上帕子給他:“走吧,去我家,如果我弟弟的衣服你能穿上的話。”

木希同沒有把他今天回來的消息告訴蘇勤。

近期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,他立即匆匆忙忙趕了回來,想給姐姐一個驚喜。但是回到家裏,發現屋子裏空無一人。

問了女仆,才知道蘇勤今天下午去了雜貨鋪。

沒關系,等她回來,一樣能給她驚喜。

木希同囑咐仆人不要跟蘇勤說。他親自下廚,做了一桌子的菜肴,大荒的黑暗食材很多。而蘇勤的口味又是那麽特別。

可是等著等著,蘇勤一直沒有回來,木希同長途馭劍飛行後,又忙碌了一下午做菜,疲憊和困倦不斷襲來,他雖然堅持坐在椅子上等蘇勤。但等著等著。居然就在椅上睡著了。

睡得迷迷糊糊,木希同隱隱約約又做起了夢。

黑洞洞的臥房看起來可怕極了,那是他第一次在獨自熄了燈睡覺的感覺。

不過沒關系。有姐姐陪著他一起睡,他不怕。

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了。姐姐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散落在枕頭上,白皙圓潤的肩頭在月光下閃閃發光,她背對著他,睡得正香。緊閉的雙眼,顯出平日沒有的溫和無害。修長的脖頸下是精致的馬賽克,開襟的睡衣沒有扣好。衣領散開,露出半只光潔柔軟的馬賽克,和由於側臥形成的深深陰影。

這是……姐姐?

哦,對,我的姐姐已經長大了,我也長大了。不必再躲在姐姐後頭。而是可以保護姐姐了。

這個念頭一閃過,小男孩的木希同變成了成人的模樣。

在夢裏。他俯身不由自主地親吻姐姐那仿佛在發光的肩頭,然後是脖子,手指忍不住往那敞開的馬賽克尋去,撫摸那成熟女性柔軟的馬賽克。

這個時候,姐姐的睫毛動了動,然後她睜開了眼睛。

她醒了。

恐慌的情緒迅速向著木希同襲來,他仿佛做錯了大事一樣,慌亂地想要收回手指,可是這個時候,姐姐卻朝他溫柔一笑,伸出她潔白的雙臂,摟住了他的肩。

他感受到了她的馬賽克在緩緩攀上他的腰際,這是邀請的姿勢。

木希同再也忍不住,他終於……

“姐姐!”

叫著姐姐,猛然從夢中驚醒的木希同,驟然被拖出那旖旎的夢境。

他的神智微微有些不清醒,怔楞了好一會,他低頭,揭開蓋在自己腿上的毛毯,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處的隆起。

木希同輕輕嘆了口氣,捂住了臉。

得快點解決,不然姐姐回來,讓她看到就不好了。

木希同雙頰潮紅,忍不住從口中逸出低吟,他嚴重懷疑自己是聖人轉世,否則怎麽會在日日夜夜對著“她”的情況下,還能這樣克己禁欲!

對這樣的情況,他已習慣。

從十六歲那年,他就會在夢中夢到姐姐,起先他很慌亂,尤其是褲子馬賽克的時候,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理,甚至會用法術讓整個被褥化為灰燼。

但隨著時間的流逝,漸漸的,他已開始習慣和今天差不多的情況,也已習慣用這種臆想的方式來滿足自己。

可是,好像現在,只憑手指,已經……

姐姐……

低喘著釋放掉自己,木希同慵懶的張開眼睛,眸子中透出更深的渴望。

他已急急走到書房的窗戶前,打開了窗戶,讓冷風灌入,驅散書房裏濃郁的**氣息。

外面下雨了?

這時候木希同才察覺到天氣變化,他有些擔心地把身子探出去,發現雨滴雖然不太大不過也不很小。

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帶傘?

雖然是修士,可是蘇勤從來就不喜歡用法術,下雨之後只會淋著雨回來,每回挨了他說都不在意。

她認為這才是生命存在的意義,嘖。

“進來吧,”蘇勤拿鑰匙打開圍墻的小門,將楚風引進去,圍墻後面就是後院她所居住的園子,那裏沒有凡人仆從,她自己的事情則一向親力親為。

“側屋有溫泉水,你要不要洗個熱水澡?我弟弟的身材跟你大概差不多,你待會穿他的衣服,換下來的臟衣服,我幫你用袋子裝好帶走,可以吧?”

“可以,謝謝。”楚風打了一個噴嚏,濕漉漉的一身,黏糊糊又冷冰冰,雖然他表現的很狼狽,但心裏是什麽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在心儀的女人面前,表現出這麽狼狽的一幕,一般人會感覺很尷尬,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他終於獲得了進入她的屋子的權利,這難道不算一件好事?

可是,即使楚風進屋也努力不到處亂看,還是忍不住要多問一句:“蘇勤,這些都是你弟弟的?你直到現在還和你弟弟住在一塊?”

這對大荒人來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,就算是姐弟,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間吧。

可是如果不是弟弟,難道蘇勤已經有戀人了?不,這不可能!他觀察她好久了!

他們的居所很簡單,看上去也只是普通的修士,雖然有些背景,但總的來說這對姐弟的人際關系相當幹凈。

“對啊,我弟弟的他偶爾回來住,”蘇勤把幹洗後的衣服扔了一套給楚風,隨即不再廢話,果斷把他指揮進了浴室,“你太臟了,快去洗。”

不得不說,楚風自從進來之後唯一感覺就是,蘇勤住的園子內部非常豪華舒適。

他不想讓蘇勤久等,快速刷洗了一個澡,把臟兮兮的自己清理幹凈,伸手想拿放在架子上的幹凈衣服,不過稍稍一猶豫後,他縮回了手,拿下了另一側放置的大帕子。

而此時,蘇勤正望著堂屋裏的一桌子菜發楞。

進門的時候,她就發現堂屋裏點著的一盞小燈,並不是她出門前點的。

——別說這家裏有田螺姑娘。

“小木?”蘇勤走出來,仰頭朝側屋喊了聲:“小木,你在家嗎?”

“蘇勤,你在叫誰?哦,這麽一大桌子菜,都是你剛剛做出來的嗎?太神奇了!”楚風驚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
蘇勤轉頭,看到了只一條大帕子裹著下半身的年輕男人,精壯的上半身白皙又光潔,胸肌和腹肌都很分明,看得出對身材的保持很註意。

雖然大荒比別的地方風氣更開放、男女關系更混亂看,但這個楚風表現出來的,還是有些出格了。

蘇勤揚了揚眉。

不過……

“呃,不,那是我弟弟做的。另外——楚風,我給你的衣服呢?”蘇勤奇怪地問。

楚風俊朗的面皮上透出一絲局促:“好像有點小,我穿上之後合不攏衣襟。”

“小了嗎?”蘇勤想了想:“那行,你等會,我去我弟弟的房間再拿一套。”

“不用,我已經親自給他送下來了。”一個含著諷意的男性嗓音響起。

他的語調緩慢優雅,音質年輕而富有磁性,而且天生溫柔。

可是現在,聲音的主人明顯不太高興,聲音冷冰冰的,楚風覺得自己明顯聽出了一絲厭惡的味道。

厭惡?他厭惡我?為什麽?楚風擡頭,看著從側屋緩緩走來的年輕人。

青色的袍服,白底官靴,最普通的一種搭配,但這個年輕人卻能穿得很有味道。

其他地域的修士面貌在大荒人看來,本來就顯年紀小,再加上木希同本身就很年輕,令楚風覺得他或許頂多是個少年而已。

“你就是蘇勤的弟弟?”楚風朝木希同笑了笑,然後對蘇勤稱讚道:“你的弟弟和你長得很相像,你很漂亮,所以他也很英俊。”

“嗤。”木希同絲毫不給面子地發出一聲嗤笑,擡手將衣服扔到楚風的臉上,“請您換好衣服之後立即離開,現在已經很晚,您再光著身子在我姐姐面前晃蕩,我想我就應該立即祭出飛劍了!”

他早聽說大荒中的男子和女子之間相處極其隨便,不過這些年他和蘇勤兩個人甚少跟其他門派修士來往,所以並沒有很深的體會,而此刻,木希同有點後悔來大荒了。

☆、攻克禁欲劍修(6)

木希同的措辭很客氣,但是他的語氣和動作都一點不禮貌。

楚風表示他很尷尬。

深夜裏,圍條浴巾在一位單身女修士面前展示身材,和在她弟弟面前光著上身並且沒穿內褲,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!

前者是情調,後者是傻逼。

“呃……我、我已經換好了,今天很謝謝你,蘇勤,”楚風重新穿戴完畢從裏間出來,理了理還算合身的服裝,他朝蘇勤歉意地笑笑,“很抱歉,本來想送你回家,結果卻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“如果不想再給人添麻煩,就麻煩您拎著自己的臟衣服,趕緊離開。哦,順便說一句,我的衣服你不用還了,別人穿過的,我是不會再要的。”不等蘇勤回答,木希同已經拽著楚風的胳膊,把他往外頭拉了。

出乎楚風的意料,這個少年模樣的年輕人,力氣居然大得很,竟然強行把他推了出去,甚至不讓楚風回頭,一路推到了圍墻的小門外。

“對了,差點忘了一件事,這位‘楚風’師兄,有件事我必須說清楚。”木希同一手扶著門框,一手拉著門把,對被趕出門去的楚風微微一笑。

明明是非常溫柔的笑意,但楚風卻感覺到了來自全大荒的惡意。

“我和蘇勤,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,”他慢條斯理地解釋著,嘴角漸漸彎起**的弧度,聲音壓低再壓低,壓得只有楚風和他二人能聽見,“當然,也就根本不可能長得相似。或許你覺得的相似,可以用另一個詞語來解釋。”

“就這樣,回見,不。再也不見!”

大門“砰”地在楚風面前緊緊關上。

楚風在圍墻和緊緊閉住的小門前楞了好久。

不是姐弟?不是姐弟還住在一起?

那個……雖然他覺得也有可能是別的意思,但是這個少年說的可以解釋的相貌相似,完全可以解讀為——夫妻相?

不!不可能!蘇勤不會的!

猛然意識到那個少年的意有所指。男人一個跳腳,差點暴起去敲那小門。但他最終還是抑制住了這種不禮貌的行為。

畢竟,他跟蘇勤並不算很熟。

想到這一層面,男人失落又黯然地提著自己的臟衣服,一臉挫敗地馭劍離開了。

而這時,園子裏的姐弟倆正在進行許久不見後的“親切”對話。

“我都等姐姐很久了。”一趕走那個不速之客。木希同回頭,臉上的笑容立即變得燦爛無比,撒嬌般地朝蘇勤撲過去。

抱住了之後低頭。習慣性地用臉蹭她的脖頸,木希同開始邀功:“一桌子的菜都是我做的,可是菜都冷了,你還沒回來,我很擔心。”

——準確說來,先是擔心,後是憤怒。

他不在家的時候。姐姐也總是這麽晚回來,而且還將不相幹的男人帶進家裏來嗎?!

雖然是沒有節操可言的大荒疆域,但也太過分了!

木希同發誓,當他看見那個膽大包天的男人,居然敢裹著條大帕子、光著身子站在蘇勤的面前,他真想用飛劍把人剁個粉碎。然後扔河裏餵魚。

蘇勤安撫性地撫摸弟弟的背。柔聲道:“我不過是去了趟雜貨鋪,離這裏又不遠。不會出事的。今天下雨,我沒有帶傘,所以楚風就好心送我回來。過水窪的時候,如果不是楚風擋了一下,現在就輪到我踩下去沾上滿身臟水了。”

熱了飯菜,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起來。

“楚風是個很好的人呢,小木,你剛剛對他的態度太惡劣了,這樣不好,”蘇勤拍拍還死扒著自己不放的木希同,試探一樣地詢問道,“小木,你覺得楚風……怎麽樣?”

“不怎麽樣!那家夥渾身上下都寫著愚蠢、惡心,天生的癡呆,腦子都長在腳底板,只會拿屁股思考的家夥,大荒的上神為什麽不把他塞回他母親肚子裏重新再造——”木希同抓狂。

在蘇勤問完那句話之後,木希同一下子暴怒,但在蘇勤驚訝的目光下,他忽然就失語了。

後面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。

低著頭,木希同仿佛做錯了天大的事情,懊喪得跟個孩子似的,他小聲道:“對不起,姐姐,我只是有點激動。”

他就連道歉,也不忘拉著蘇勤的手搖晃兩下,聲音裏滿是可憐兮兮,整個人都散發著“求安慰、求撫摸、求原諒”的信號。

蘇勤的嘴唇輕輕抿了一下,眸子裏閃過一絲凝重的光。

“好的,我知道,我怎麽會怪你呢,”蘇勤上前抱了一下木希同,微笑著解釋,“楚風只是一個我的普通朋友而已,我保證,不會讓他影響到我家天才弟弟的情緒。好了,今天已經很晚了,快上去睡覺吧,有話明天再說。”

木希同嘟了嘟嘴,習慣性向蘇勤撒嬌:“可是姐姐,我很久沒看見你了,再讓我陪陪你吧,要不我們一起去屋頂看星星?”

“外面可是正下著雨,星星在哪裏?——好了別幼稚了,乖,快回屋去吧,”蘇勤把他往側屋推,“我要去洗澡了,你還纏著我不放,難道要和我一起洗?”

“好呀,就和姐姐一起洗嘛。”木希同的語氣帶著一點調皮的玩笑。

因為此刻是背對著蘇勤的姿勢,所以他身後的女人,並不能看見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驟然發出來的灼灼亮光,和躍躍欲試的渴望。

“去,去,油嘴滑舌,還不快給我滾!”蘇勤沒好氣地踹了木希同一下,這些年已經好很多的暴躁脾氣再次發作,終於哄得還想和她撒嬌的弟弟,乖乖離開。

望著空蕩蕩的堂屋,蘇勤輕輕嘆了口氣,走進溫泉屋,換了一池子水。

事情好像有點麻煩啊。

蘇勤閉著眼睛站在溫泉噴出口之下,熱水沖刷著她的身體,冰冷的體溫是如此喜愛溫暖的水溫,她忽然睜開眼,註視著蓬頭噴下來的水,後退了一步,慢慢地靠上冰冷的墻壁,緩緩倚墻而坐。

今晚楚風的事情,是個意外,但卻必須得感謝這次意外。

想起她有意試探,用溫柔甜蜜地語氣提起楚風,問木希同對他的看法時,木希同那控制不住的情緒爆發,就像這花灑裏噴薄而出的水柱一樣,扭曲的面容簡直要去殺了楚風一樣,蘇勤就覺得自己很失敗。

真是太久沒有做人了,她怎麽就沒有發現……直到現在,這個名義上的弟弟還如此依賴自己,時不時喜歡上來抱住她——這個習慣並不能稱作正常呢?

她就該知道,超級光腦布置的任務,不會這麽輕輕松松就能完成。

餵,超級光腦,吱個聲。

【吱。】

……你夠了。

這真的是最後一個攻略嗎?我會完成的對吧。

【當然。】

可是這樣,沒有給蘇勤選擇權,會不會不公平?

超級光腦沈默了片刻,才回答:【什麽叫公平?】

【蘇勤原本的結局,就叫公平?你知道她的結局有多悲慘,為什麽女配就該是那種待遇?】

可是……蘇勤的眉頭微微蹙起,似乎還在猶豫什麽。

【原主繼承了你的一部分記憶後,從這個世界的角度來說,你就是她,她就是你。而且……你怎麽知道,蘇勤不喜歡木希同?】

如果不喜歡,怎麽會年紀尚幼也要拼盡全力,從那群虎視眈眈的家夥中保護住木家、保護住木希同?

如果不喜歡,為什麽每次他在青雲門被人欺負,都會那麽憤怒,又那麽心疼,卻死犟著不敢表現出來,只因為她不想讓他擔心,只因為她必須為了保護他而堅強?

蘇勤揪著心口,回憶著原主蘇勤的記憶,也回憶著她的情感,想得心都發疼。

如果不是原著效應,蘇勤未必會愛上原著的那個男主吧。

畢竟,蘇勤對木希同的感情,再往前走兩步,大概就是愛了。

——那我就負起使你們幸福的責任吧。

自從那晚“半騾體的楚風”事件後,木希同提高了警惕,開始日日黏著蘇勤。

蘇勤上街他要去,蘇勤去雜貨鋪小坐他也要,甚至蘇勤去脂粉鋪子挑帕子,他都恨不得能跟著一塊進去。

當了解到姐姐的生活基本就是上街-雜貨鋪-回家這三點一線後,木希同滿足了。

但是不久後他發現,雜貨鋪的不少常客都是為了能見到姐姐而來——包括那個討厭的楚風,於是他又開始煩躁。

“小木,你最近怎麽回事?整天皺著眉頭,有煩心事?”那一天蘇勤這樣問他,她摸了摸他的額頭,眼神擔憂:“還是身體不舒服?前段時間太累了?”

姐姐憂心的眼神如此幹凈單純,這令木希同心裏一陣發虛,覺得自己對她的心思簡直骯臟不堪。

他幾乎是狼狽地低下頭,匆匆道:“沒有什麽,可能是思慮過度還沒調整過來。”

蘇勤的臉上露出笑容,她傾身抱了抱坐在一旁的木希同,摸了摸他的額頭,態度就像對待一個小男孩:“有心事的話,一定要跟我說,好不好?”

木希同擡頭,註視著她:“什麽心事都可以嗎?”

“當然,”蘇勤笑瞇瞇地抱著他不放,“誰讓我最喜歡小木呢。”

最喜歡小木……木希同的眼神一時有些茫然。

姐姐,如果你知道,我對你懷著那樣的念頭,你還會最喜歡我嗎?

☆、攻克禁欲劍修(7)

---------------

“我知道了,”木希同輕輕點點頭,垂眸掩蓋目光中的黯然,“如果有事,我會和姐姐說的。”

“嗯!”蘇勤笑著答應,心裏卻暗暗嘆了口氣,有些糾結。

用盡方法,無論如何誘導,他都不肯說。

看來是內心很有顧慮,怕她拒絕。

莫非……要她主動?

擦!

擦!擦!擦!

她主動倒也沒什麽。

不過木希同把對她的心思掩藏得這麽深,也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年,弄得她把握錯了這次任務的方向,多走了彎路。

不小小地懲罰一下這個看似禁欲實則害羞的小家夥,蘇勤表示她會不甘心的!

摸了摸下巴,蘇勤心生一計。

這天,蘇勤接到一個飛符傳信,一聽說話的是誰,蘇勤立即把飛符交給了一旁的木希同。

“有同行買通夥計偷丹方?”

蘇勤只聽見木希同說了這麽一些,看著他的眉頭微微皺起,迅速對著話筒小聲囑咐了些什麽,然後很快回覆了一枚飛符。

“小木,是木家產業有事?”蘇勤問。

木希同沈吟了一下,不想讓她擔心,便含糊回答:“有點問題,掌櫃拿不定主意,可能我要回去一趟。”

“這樣啊,那好,什麽時候走,我送你。”蘇勤問。

木希同微訝:“姐姐,你不和我一起回去?”

“你都說是一點小問題了。何必我回去,相信你能搞定的,”蘇勤笑笑。拍了拍他的肩,起身道,“對了,我出去一會。”

“去哪?”木希同連忙也起為她拿上披風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“不用了,楚風邀我去賞玩一只飛行靈獸,聽上去很有趣。我看完就回來。很快的。”蘇勤擺擺手,關門前還笑著囑咐他,“你呀。就辛苦一點,多多操心一下木家的事情吧!”

蘇勤走了。

屋子裏只剩下木希同一個人。

他獨自坐在椅子上,身體前傾,雙手交握,眼神漸漸冷下來,臉上一貫的溫柔笑容也徹底結成了冰渣。

讓姐姐一個人呆在這裏……那群虎視眈眈的男人……他實在不放心。

可是,該用什麽理由讓她和他一起回去?都告訴她是小問題了。怎麽好意思反口?

木希同忽然有點煩躁,“謔”地起身,在屋子裏胡亂地走來走去。

然後他的視線突然定在了窗外的一點。

想起前幾日,跟姐姐出去,路過的一家有意思的店鋪,木希同微微笑了一下。

“楚風。不好意思。我來晚了嗎?”蘇勤從他們家圍墻上飛出的一道道飛符的光上收回視線,問身邊的男子。

楚風微笑搖頭。

蘇勤緩緩把心神收回來。心說這點暗示,對木希同足夠了。

“陳掌櫃,你是怎麽搞的,這點小問題,也要匯報給我?”談完畢,匆匆從木家裏走出來的木希同,心裏微微有些煩躁。

掌櫃很是汗顏:“實在抱歉……”

“好了不要再說了,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,”木希同有點不耐煩,他祭起飛劍飄了上去,從半空中朝掌櫃揮了揮手,“我希望這種情況不要出現第二次,畢竟我和姐姐都很信任你。”

哦,姐姐。

我馬上就能回來見你了。

木希同從來沒有這樣歸心似箭過,只要一想到那個敢裹條浴巾出現在蘇勤面前的楚風,他的心頭就一陣煩躁。

而後,似乎是想起了什麽,他取出一面銅鏡,手指在上面勾勾畫畫,而後就有一副鮮活的畫面在銅鏡上顯現出來。

這個點的大荒還是晚上,看畫面,蘇勤好像睡得很熟,屋子裏沒有其他人。

木希同微微放下心來。

可是很快,他的心又提起來了,因為蘇勤不僅踢被子,還滾到了炕的一角,眼看就要掉下去了。

“姐姐!”

木希同一聲輕呼,在半空停了下來,此時他腳下是一片無邊的汪洋大海,大荒就在海的那邊。

木希同眼睛一直盯著銅鏡裏的畫面,大拇指卻不由自主地伸到了嘴裏,用牙齒輕輕咬著。

姐姐翻了個身,又滾回了褥子中央,但是被子掉了,她穿著月白色的貼身綢衣,背都露在外面……

很、很漂亮的弧度……!

木希同輕輕咬指頭,神思有點恍惚。

這時候蘇勤又動了動,好像睡得不太安穩,這一回,從銅鏡顯示的位置看不見她的背,但是卻能看清她差點就要露光光的馬賽克。

中衣的帶子沒有綁緊啊,姐姐!!

木希同的心簡直就要從腔子裏跳出來。

雖然沒有看見關鍵的小點,但是能看到她柔軟的馬賽克弧度,木希同已經很滿足了。

畢竟這次並不是夢,是真實,而非他幻想出來的姐姐。

目不轉睛地盯著銅鏡上女人的睡態,木希同的雙腿不由自主地夾緊。

大荒幾乎是天剛剛亮,蘇勤就醒了,好像這一晚她睡得不太舒服,又是揉肩膀又是扭脖子,伸了個懶腰,而後便去側屋的溫泉室沐浴。

大概木希同不在家的時候,她行事比較隨便,起碼木希同從來沒有見過她早上起來的時候,在屋子裏隨便坐在被褥上換中衣。

嗷!木希同幾乎想捂住雙眼,可是又忍不住想看。

姐姐!

木希同心慌意亂,明明知道該捂住眼睛,可是卻偏偏瞪得大大的,像是黏在了銅鏡上。

這時,他忽然感覺鼻子一熱,兩股熱流歡快地從鼻子裏淌下,滴在了鏡面上。

木希同立即手忙腳亂地找帕子擦拭,可是就在這時候,蘇勤忽然頓住了動作,她拾起扔在一旁的中衣,直盯盯的瞅著銅鏡的正前方,警惕地一步步走過來。

木希同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。

緊接著他手裏的銅鏡就是一黑。

糟了,被她發現了。

握著擦鼻血帕子的手無力垂下,木希同的心忽然冰冷冰冷的,像是很久以前還是小孩子時候那樣害怕。

“你給我解釋清楚!這些都是什麽玩意!”將一堆隱藏完好的飛符和一枚銅鏡全部拆了下來,蘇勤把他們扔到木希同的腳下,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。

蘇勤眼睛裏的憤怒顯而易見,她一步步走到木希同面前,幾乎是抓著他的肩膀在問話:“你告訴我,你把這些裝在我的閨房裏,是為了幹什麽,監視我嗎?”

木希同低著頭站在那裏,輕輕回答:“我是為了你的安全。”

“說謊!”蘇勤用力捶了他一拳:“當年面對那群欺負你的家夥,你就是這麽一次次騙我的!這次我沒有耐心,立即、馬上,告訴我真正的理由!”

“你真的想聽嗎?”

木希同擡起頭來,漂亮的眼睛裏隱隱有水光,竟然滿溢著悲傷。

蘇勤楞了楞,隨即點點頭,斬釘截鐵道:“是。”

“因為我喜歡姐姐。”

木希同專註而認真地說。

他凝視著蘇勤的眸子,語氣悲傷而沈重,卻絕不含一絲欺騙:“我喜歡姐姐,不是親人的那種喜歡,我想要姐姐做我的道侶,我想讓你是我的,永遠都是我的,我想讓你的這一輩子都屬於我。”

他捧起蘇勤的一只手,近乎虔誠地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:“蘇勤,那些家夥,一個都不能碰你。我不在的時候,我不能讓你被別人搶走。”

“我很卑鄙吧,又無恥,又骯臟。”木希同的唇停留在蘇勤的手背上,遲遲不願放開。

——因為他知道,當他把真實的心意說出口的時候,姐姐很可能就不再是他的姐姐。

她不會再愛他了。

他怕一說出口,就會失去。

可惜,木希同並不知道,在他沒有勇氣看蘇勤的這一刻,蘇勤的臉上迅速劃過壞事得逞後的得意表情。

——痛苦是必須的,誰讓你遲遲隱瞞不報?

漂亮的壞小子也要受到懲罰!

蘇勤微微眨了眨眼,表情從困惑,漸漸到清楚明了:“你是說,你愛我?是情侶間的那種愛?”

木希同直起身,溫柔而悲傷地凝視著她:“是的。但只要你不樂意,我立即——”

他未說出口的話突然被蘇勤阻止,她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唇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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